第 51 章 卡住了_每晚都穿进男神们的梦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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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1 章 卡住了

  砰

  身后的门无情合上。

  应黎后背冷汗都沁了出来,洇湿半边衣裳,紧紧贴在薄韧的脊骨上。

  浴室里热气很足,刚出来接触到冷空气应黎还有点不适应,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。

  他头都没回,拿着衣服往前面的浴室走,然而没走两步,他呼吸突然紧促起来,神经像被人猛攥了一下,扯得他头皮生疼。

  太阳穴跟针扎似的痛,应黎靠墙站着,白白净净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高度紧张和不安的状态。

  他心里好慌,咚咚咚的直打鼓,压根走不动路。

  宋即墨刚洗完澡,擦着半干的头发,看应黎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问道“站在这儿发什么呆”

  应黎蓦地睁大眼睛,望着宋即墨,嘴比脑子反应得更快“沈尧忘了拿换洗的衣服,你能帮忙拿过去吗他在9号。”

  宋即墨往他手里瞧了瞧,唇角下压得厉害“内裤都能忘拿忘性不小啊。”

  应黎眼睛有些红了,焦急道“拜托你了,我有点急事。”

  宋即墨接过来,眉梢一挑“行。”

  沈尧在浴室等得身上水都快蒸干了,应黎还没把衣服送来,他打开手机正想发消息问,门就开了。

  沈尧下半身连条毛巾都没围,就那么招摇地悬在空中,意识到有人进来,他下意识就想拿个东西遮一下,又随即想到北方澡堂还没隔间,大家都是站在水管下面就冲,坦诚相见是常态,应黎也不是外人,他遮遮掩掩的动作显得好多此一举。

  他随便擦了下水,转头就看见宋即墨拿着他的衣服,抱手站在门边。

  沈尧直愣愣地杵着“怎么是你”

  “很失望啊,你以为是应黎”宋即墨啧了一声,把他从头扫到脚,笑容戏谑,“,挺大方啊。”

  gay也不是见个男人就喜欢,但沈尧心里就是膈应死了,脏话脱口而出“滚你妈的。”

  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动,应黎在6号浴室门前来回踱步,脑子里就一个念头,祁邪是不是装的。

  上次他不就被骗到了。

  头冒虚汗,身形不稳,呼吸急促,跟这次一模一样,让他很难再相信祁邪是真犯病了。

  应黎紧咬着下唇,恍然想起张少陵的话,他说祁邪一旦发病不死也得褪层皮,有那么严重吗

  太夸张了吧,前两次不都好好的吗,还有力气欺负他。

  纠结的情绪似一张厚厚织就的蚕茧,将应黎牢牢锁住,他搅在一起的手指都要拧红了。

  终于他还是按捺不住,自暴自弃地敲了敲门。

  他就是太好心肠了,根本狠不下心,就算别人再怎么欺负他,他都不会在别人犯险的时候坐视不理,真的很像烂好人。

  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同时应黎敲门的手也没听。

  浴室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,祁邪可能早就走了,保险起见应黎还是推

  门进去了。

  下一瞬,映入眼帘的场景当即就抽干了他浑身的血液,冷汗染湿他的鬓角,顺着脖颈滑进领口。

  应黎手脚僵冷。

  地上好多血。

  浓稠的鲜血被流水冲洗成淡粉色,像一幅瑰丽又诡异的画布铺展在地上,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甜腥味。

  应黎僵硬地垂下眼,看见两条长腿直直横在地上,紧实的大腿上是一道道皮肉外翻的伤口,一道叠着一道,一道比一道深,血淋淋的惨不忍睹。

  垂在大腿旁边的,是一只骨节明晰的手,修长的指节握着一只用来给粉丝签名的钢笔,笔尖弯折,血渍深深嵌了进去。

  应黎的眼睛被大片鲜红占满了,瞳孔骤颤。

  怎么会这样

  之前不是都没事的吗

  他甚至不敢去看祁邪的脸。

 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恐惧,他懵然抬眼。

  祁邪靠在墙上,头微仰着,脸在白茫茫的灯光下宛如一只矜贵的瓷器,精美又脆弱,那张冷不丁就会吐出下流荤话的嘴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,褪去了原有健康的颜色,眼睛也虚虚闭着,就好像死了一样。

 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,应黎心跳似乎都停了几秒,惊惧到想要尖叫,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才没叫出来。

  惊恐、无措让他短暂失声。

  他摇摇晃晃地蹲下去,伸手碰了碰祁邪的肩膀,再开口时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。

  “祁邪,祁邪”

  喊了他两声都没反应,应黎彻底慌了。

  祁邪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一股一股地往外冒,应黎六神无主,深吸了两口气,拼命让自己冷静,去拿柜子里的毛巾按住大腿给他止血。

  雪白的毛巾瞬间被鲜血染红,应黎手上都沾了些,温热粘腻,鲜红刺目。

  他眼睛肿胀得厉害,一只手按着,另一只手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。

  嘟嘟嘟

  滴答滴答,隔间里的水管在滴水,每一声都清晰可闻,像是催命符。

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电话还没接通,应黎越来越慌,甚至想着要不要大喊大叫把人引过来。

  应黎双眼紧闭,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疯狂哆嗦。

  耳畔忽然传来硬物滚落的声音,一只比冰块还要寒凉的手攀上了应黎的手腕,冻得他又颤了一下。

  缓缓睁开眼,祁邪在看他,周身气势未敛,眼珠如凝涸的墨,黑沉阴鸷,蕴藏着攻击性,面无表情盯着一个人看时有种沉甸甸的压迫感。

  应黎不是头一遭被他这样看着了,但每次都会有种被攥住脖子的感觉,喘不上气,慌得不住发抖,喉咙梗阻,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  凉若寒冰的手顺着应黎的手腕上移到脸颊,手机被祁邪拿走,按下挂断键。

  应黎“你”

  祁邪瞥了他一眼,然后就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滑动手指,拨了个号码

  出去,对面接通后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,6号浴室。

  手机回到手里时,应黎看见备注上写着张先生,他给张少陵打电话了。

  应黎如梦初醒,刚才他太着急了,满心想着救祁邪,却没想到救护车声势张扬,被媒体拍到了肯定会大做文章。

  应黎抿了下发白的嘴唇,问道“你没事吧”

  dquo”

  不好,很不好,腿上那些骇人的伤口应黎都不敢再看第二遍。

  祁邪曲起腿,似乎是想要坐直身体。

  “刚止住血”应黎压着他的腿,声音里带着泣声,“你别乱动。”

  “止血,你不想让我死”

  祁邪眉目冷淡沉静,应黎给他止血,而不是把他的伤口撕得更大,也没有趁机把他的头往水里按。

  应黎霍然变了脸色,凶巴巴地说“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个字随时挂在嘴上谁想让你死了”

  他摆出最凶的姿态来教训人,但因为害怕,漂亮清透的眼睛里薄雾缭绕,眼皮不停颤动,睫毛簌簌直抖,哪有半点威慑力,反而可怜得紧。

  应黎低下头,嘴里一遍遍,小声咕哝着说“我没想让你去死,真的没有”

  祁邪为什么不信他,应黎好委屈好委屈,他都不明白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让祁邪相信他。

  祁邪现在这样是被他刺激的,要是他没有说那句讨厌他的话,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。

  可是应黎又不能骗自己,那些事情他绝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。

  自责、恼怒、不安惶惑,各种情愫跃上心尖,收缩压紧,应黎几近窒息。

  过了片刻,豆大的泪珠顺着下巴砸了下来,祁邪伸手接住一颗,指尖捻了捻,凸起的喉结下压几瞬,又甜又咸,润湿了他干涩的唇瓣。

  应黎哭得失神,祁邪不理解,明明这次他也没欺负人,应黎却比前几次哭得都要厉害,他擦眼泪的速度都赶不及了。

  祁邪撑着地板想站起来。

  应黎立马按住他的肩膀,泪眼婆娑“你别动了”

  祁邪说“我没穿衣服。”

  他浑身都裸着,坐在地上,对比衣着整齐的应黎很是狼狈。

  应黎垂着眼睛,瓮声瓮气地问“你衣服在哪儿我去拿。”

  “柜子里。”

  头一次帮人穿衣服,应黎不得要领,胡乱给人套上外套,又去拿裤子。

  他有点犯难“裤子怎么办你脚能抬起来吗”

  祁邪嗯了一声。

  怕扯到他伤口,应黎给他穿的小心翼翼,然而头顶还是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
  应黎慌忙抬头,眼尾湿红“怎么了”

  祁邪面不改色地说“勒。”

  不是勒,是卡住了,提不上去。

  “”

  应黎不知道他平常是喜欢放左边还是右边,把四角裤拉到腿根就松开

  手,也琢磨着给人穿内裤其实还蛮奇怪的,他耳垂微红“我给你按着,你自己穿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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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应黎瞥见了地上那只钢笔,笔尖都崴歪了,分明没有亲眼所见,但划开皮肉的画面还在鲜血淋漓地在他脑子里闪现。

  二分钟不到,张少陵就来了,推开浴室门,看见眼前的场景,一口气没提上来,差点撅过去“老天爷,这这这赶紧的,上医院去”

  张少陵发消息让其他人先回酒店,带着两个从场馆后门走了,一脚油门杀进医院。

  应黎挂的急诊科,张少陵车开得快,路上颠簸,才止住血伤口又裂开了点,到诊疗室时裤子上已经晕出大片血渍,氧化变黑。

  医生都惊了“这是咋弄的啊”

  张少陵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说“摔倒不小心划到的。”

  应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张少陵就朝他使了个眼色,应黎点点头,又要保密了。

  医生仔细检查完,眉头紧皱,这伤口不像是不小心划到的吧,能划七八道

  “都挺深的,要缝针。”

  局部麻醉之后没什么痛感,针线拉扯皮肉的声音异常清晰,应黎没敢看,把头扭到了一边。

  一个小时之后,应黎听见医生松了口气“好了,先观察一下,等麻药劲过了就可以走了,注意回去之后不要沾水,一周左右看情况再来拆线。”

  祁邪放下裤腿,没让应黎看见那些比毒蝎还要丑陋可怖的疤。

  应黎问医生“他手上还有口子,也需要缝针吗”

  医生抓起祁邪的手看了眼,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,看着吓人但不是很严重“这不用,过几天结痂了就好了。”

  应黎“谢谢医生。”

  应黎也不是害怕到什么都没看见,他心中缓缓升起一个猜测,祁邪好像有自虐倾向。

  祁邪腿上有很多旧伤,跟边桥的烧伤不一样,他的伤明显是用尖锐利器划出的,最长的一道口子有公分,刚好能被短裤盖住,所以泡温泉的时候也没人发现。

  无数个疑惑萦绕在应黎心头,祁邪为什么生病,生的什么病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
  旁边的张少陵按着胸口大喘气,似乎有一口气没吊上来。

  应黎关切问道“张先生你怎么了”

  “哎呦。”张少陵的心率还没下去,对应黎说,“年级大了血压容易上来,我得去开点降压药才行,小应你看着他点。”

  应黎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“嗯。”

  窗帘被刮得呼呼作响,应黎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,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,却怔然发觉握在一起双手仍在瑟瑟发抖。

  他左手按右手,按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不抖。

  “害怕”

  祁邪清泠的声音裹着冷风吹进应黎耳朵里,忽远忽近。

 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碘伏味,

  ╳╳,

  盯着自己的脚尖看“嗯。”

  天知道他以为祁邪死了的时候有多慌,人在极度恐惧时不仅说不出话,还会想要呕吐,要不是他当时捂着嘴,肯定会吐个天昏地暗。

  祁邪面容平静地追问“怕我死还是怕坐牢”

  “都怕。”应黎不由自主地看他,声线不稳,“你能不能别说死这个字了。”

  他现在听见这个字都有应激反应了。

  祁邪没回他,定定看着应黎汗湿的脸和泛红的耳垂。

  应黎也没让气氛沉默太久,抿了一下嘴唇问“我中午给你发的消息,你为什么不回”

  因为这个事情,应黎难受了一下午,他还是很想知道原因。

  祁邪难得懵了“什么消息”

  “”

  还有脸问他什么消息。

  应黎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“你自己不知道看啊。”

  祁邪说“没收到。”

  应黎“怎么可能。”

  祁邪坦然地把手机解锁递给他“你检查。”

  应黎瘪了一下嘴巴,将信将疑地接过来,祁邪没有给他打备注,但是把他设在了置顶。

  他来回翻遍了,果真没看见自己发的那条消息,应黎妄下结论“你删了。”

  祁邪“没有。”

  应黎气不过,打开自己的聊天框想要找证据,划到最上面,直到看见那个鲜艳的红色感叹号,应黎的脸登时红成煮熟的虾子。

  不是祁邪不回他消息,是他压根就没把消息发出去。

  他想不通,怎么会呢。

  感受到祁邪黑沉沉的眼睛凝视着他,应黎抬头,对上祁邪的目光,很是心虚,唇瓣嗫喏“我好像没发出去,网络问题”

  酒店5g信号全覆盖,他这个借口找的也未免太离谱了些。

  但是应黎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原因,一张小脸都急红了。

  祁邪看着他,似乎想到了什么,忽然问“微信一条消息最多发5641个字,你编辑了多少字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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